京考（陈世美过考）

四季生叶

             京考（陈世美过考）
       再读鲁迅先生的《社戏》，自然回想到我们本地的“社戏”来。
       文革时期，社戏涉嫌封资修，被封杀，取而代之的是各地各部门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。文革过后，卷土重来，文艺复兴。各地的“社戏”在党政关怀下，犹如雨后春笋，冒出来了，聒噪了一个时期。
       我不太爱看戏，也偶尔看过一两次，其中也印有记忆，或者说有所收获。
       印记特深的，是在宝湾村看过《陈世美不认前妻》（潜江市剧团改编为《秦湘莲》）。宝湾村剧团，实质是以褚后继为核心的褚家咀戏班子，剧团成员大多是褚姓的，基本上都是些老演员。老戏班子，老演员，唱的是老戏。
       春节，几兄弟去邻村宝湾拜年，晚上一起看了戏。
       我虽然不爱看戏，但既然来了，也就不想只看热闹，我要听点戏里的东西，所以挤到了台边（当时没有音响设备）。
       对整出戏的印象不深，当时好像也没看完就退场了吧。只对“陈世美上京过考”的片断记忆犹深——
       饰演陈世美的是后福麻子，饰演主考官的是洪美呆子都是褚姓。论辈分，“后”是“洪”的祖辈。是戏班的两主角。
       记得先考了识字。考官先出示一个“中”字。陈世美：“哼哼，欺我老子没文化。那是一个新中国的中字啦难道这个我都不认得呀。”接着认了几字。考官：“好，最后一个字，你认得了，这一关就算过了。乱点五点乱点五点，是什么？”陈：“嘿嘿嘿嘿，这个还难得了我老子，那个写在我老子的脸上——麻——子。”（现代的青年娃们大都不知道“麻子”是什么了。）
       歪歪唧唧磨蹭了一会，开始考对子。
       考官：再考几个对子，能对好，状元就是你的了。
       陈：哎呀，算了吧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，老子读了几句书啊，还对子，磨子啰。不考了，不操那个瞎眼子心了，回家种田去。
       考官；唉，既然来了……（这里斗了一会嘴，做了一番思想工作）。我出个简单点的你试试吧。请听上联——山上推车，嘎吱嘎吱往下滚。请对下联。
       陈：哎呀，这个简单，我们经常到牛湾潭口打泡嗵（游泳），有人说，人在水里是放不出屁的，我们哥们几个就曾经试验过了，还真有点难。但是，还真有气力大的哥们放出来了。老子今天就拿这个对你的对子。请听下联——水里打屁，咕咚咕咚向上翻（哈哈，趣对，妙对呀）。
接下还对了“荷花莲蓬藕”，下联大多读者知道，笔者不便明示。
      最终，陈世美以优异成绩过关，再经御笔亲点为状元。
      看过一两次社戏，对这次“考试”记忆清晰，因为它俗里头有趣也有文。